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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水大全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等了半天，他的肚子着实是饿了。看水遥刚刚把面条盛好，就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刺溜刺溜地吃上了几口。鲜美的滋味直冲味蕾，劲道的面条配上滑嫩的鸡肉，让水大全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其实，自上一次吃了水遥做的水煮鱼后，水大全心里便存了疑问:自家的闺女之前虽然也会做饭，毕竟这么些年来，他虽然不常回家，不过水遥做的饭他也吃过不少。之前每一次，不是野菜饼子麦麸粥，就是玉米面子红薯粥，好不容易吃上一回炒红薯叶子，水大全也不得不承认，那手艺着实只能算是一般，跟单位里的饭菜味道差了好几个档次。

    可自从闺女落了水之后，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不少。不仅性格变得自立自强讨喜了很多，甚至连厨艺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仅是那次的水煮鱼片，还是这些天来每回变着花样的补品炖汤，不是水大全自夸，他敢说，这手艺不仅甩了单位食堂几条街，甚至是工农兵饭店的饭菜跟闺女比也是望尘莫及。

    此时此刻，水遥虽然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人，而且还是骨肉相连的至亲，水大全却觉得，自家闺女现在连他自己都看不懂了。这丫头身上有太多的迷，高超的厨艺，不卑不亢的性格，偷偷出去做生意的胆量……他拿不准，水遥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思量之间，一个削好的苹果就递到了水大全的手上，水大全缓过神，抬起头就是水遥满是关切的神情。

    “爸，您怎么又跑神了？来，先吃个苹果。”

    水大全拿着苹果，心里复杂极了。他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将心头的疑惑全数问个清楚，可若是问了，上回二人爆发的争执还历历在目，水大全怕自己这么一问，好不容易与自家闺女修复好的感情又要回归冰点。

    可若是他什么都不管，又实在担心水遥背着他出去犯了错误被抓到，他已经不止一次在下工的时候碰到偷偷做生意的小贩被卫兵们给抓走而落的人财两空身败名裂。闺女还这么年轻，如今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他生怕睡遥一个不注意，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自己给搅了进去，到时候悔之晚矣。

    长长地叹了口气，水大全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掂量了半天，还是开了口，不过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水大全尽量放缓了语气。

    “遥遥，最近爸一直都没有问你，你这苹果，还有之前炖汤用的猪蹄、排骨和鱼都是打哪里来的？”

    这个问题若是放在之前，从水大全嘴里问出来，水遥一定会大吃一惊。不过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儿，她心里也想明白了，反正这些东西都是她堂堂正正得来的，不偷也不抢，自然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不管是去黑石交易，还是自个偷偷背着他做生意，水遥都下定了决心，说什么都要一干到底。

    于是，朝水大全大方一笑，水遥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了个清楚。

    “爸，您不要担心。这些并不是来路不明的东西。老母鸡是咱们家自个儿养的，您吃的菜大部分都是咱家后院自留地上长出来的，不过，竹笋和鱼是我到后山自个儿弄的，还有那些猪蹄排骨不太好买，说出来您可别生气，我趁您不在偷偷往黑市跑了几趟，多花了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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