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生如帝王-《天启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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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瞬召摇了摇头道:“为君者,不见得真的可以大权在握,心宽者,不见得可以称王封侯,为人者,生来自由也,如果连这与生俱来的权利都失去的话,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
楚瞬召被自己这番话给愣住了,他下意识地想反驳花幽月的话,却无意间给自己的心打开了一道天窗,看见了窗外的风景,顿时意识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自由的人,或许他想要的东西不是金銮殿里摆着的那张椅子,就是那看似触手可及,但永远触手难及的自由。
他从小就像当江湖剑客的梦想,刻意抓住了剑客的无忧自在,忽视了江湖的水深人恶,可皇宫也是一样,看似万人之上的皇帝却被囚禁在自己的皇宫里,终究还是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权利。
直到现在,楚瞬召终于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活,醉眼迷离但心里分明,盯着花幽月的眼睛说道:“谢谢了。”
花幽月眼中光亮流转,像是想成为那天窗外的美丽风景,将酒香的手按在楚瞬召的嘴唇上。
花幽月今天可以看见楚瞬召,心里面实在是很高兴的,尤其看着楚瞬召满脸醉意笑得像个孩子般,心里更是多了一丝坚定和清澈,楚瞬召将酒杯搁在地上,轻声道:“放心吧,
我的路还很远呢。”
“月姐姐,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有孩子呢?”
楚瞬召望着鸡圈里的小鸡,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花幽月脸刷地一下红了,急声道:“这话怎么可以瞎说呢?”
“我记得我们两个住在燕莽皇宫的时候,月姐姐说过想要一个孩子的吧?”
楚瞬召的脸扭了过去,干干净净的一张脸,瞳孔中流动的情绪如一汪清水般,明明白白地摆放在她眼前,花幽月沉默了许久,摸了摸楚瞬召的脑袋,“已经有很多人喜欢你了,她们以后会给你生很多漂亮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纠缠着我不放呢?”
楚瞬召摇了摇头,盯着她的眼睛,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喜欢靠近你,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有多美丽,是因为我人生中第一场战争就是你陪我去打的,这一路上都是你陪我走来的,我常常想着怎么才会让你感到开心,可你的声音神态,都能让我感到愉悦。”
楚瞬召伸出手贴着她的脸,很罕见地对她说了一句情话。
“如果你是焦土,那我就是暖雨。”
花幽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前倾过去靠近他,吻了他的额头。
“我最喜欢你了。”
楚瞬召愣了愣,没吭声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花幽月慢慢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和力量,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了屋内的烛火在她的眼底摇晃不止,周围的景色全然看不清,仅仅只是这烛火将屋子照亮。
他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双眼紧闭感觉她温暖的唇,还有她留在自己锁骨上的呼吸。
她将额头抵住他的嘴,周边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一清晰的东西就是楚瞬召嘴唇上的一丝皱褶,以及他那神采奕奕的眼神,他们离的很近,像是一盏灯映在两面镜子里,明亮的光线在镜面下无处掩盖。
……
……
蛙鸣蝉噪笼罩整座临安城。
夕阳西下后,朱色的宫墙在夕阳余晖下显得像是黑色的石碑。
皇宫里面的气氛和平和宁静,蛙声阵阵,礼乐声声。
胤皇站在通往金銮殿的台阶上,女官和太监们望着那位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皆是行跪拜礼后便匆匆离开,皇帝陛下脸上的神情有些异样,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胤皇负手于身后,沉默地看在眼底下的千房百殿,今天的他提早结束了上朝的时间,朝廷上的百官们也离开许久,将这座空荡荡的金銮殿,留给了今天看起来有些神不守舍的皇帝陛下。
直到长公主的出现,胤皇脸上才出现了表情这种东西,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兄长,轻声开口道:“樽国那边到现在还没派人来参加小召和樽国公主的婚事,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胤皇看着自己的妹妹,坚硬冷漠的脸上极为罕见地露出哥哥才会在妹妹面前出现的微笑,说道:“良辰吉日已经定下好了,总不能为此改动,婚期如约进行,反正我们也不缺那点嫁妆,倒是你和蒙将军的婚事会在小召后面进行,若不是不合规矩的话,我还真想来个双喜临门的。”
胤皇和亲妹妹私下说话的时候自称的是我,而不是那个让天下男子心生向往的朕。
长公主微笑道:“看小召那孩子应该也是接受了这场婚事,没有摆出什么抗争的态度了。”
胤皇喟叹道:“小召本来就和朕约定好这场婚事,他的一字千金是随我的性子,答应下来的事情自然会去做的,只是没想到转眼间小召就那么要娶妻生子了,他当时还是那么小的一点点,总是跟在我身后喊我爹爹,真舍不得啊。”
长公主听着这句话,神情变得愈发温和,微笑道:“皇兄你也变了很多?”
“变老了是吗?”
胤皇自嘲一笑,当年自己还是个胤国皇宫里面名不经传的皇子,先皇后喜欢的是嫡长子楚证,而且不是自己这个在出生的时候几乎将她折磨死的次子,小时候性子冷漠不爱跪人,连先皇都不喜欢自己,后来还被送去了蜀越当驸马,澹台宁素可算得上是他的初恋,可惜两人最后还是没能走到一起,至少她死前最后见到的男人,还是自己。
盛夏时节,清凉的夏风从远方吹来,金銮殿前广场上的绿叶起舞如绿意涡旋,仿佛终不停止。
胤皇沉默地看在飞舞的绿叶,让他想起了蜀越的飞雪,细雪如鹅毛自天穹降落,将黎京城变成一座雪城,有个女人躺在雪地里,身下出现一片巨大的猩红,直到落雪将血掩盖住为止,可他心里面同样出现了一片血,却只能用愤怒和残酷来掩盖。
从那一天起,自己失去了最后一个深爱他的女人。
说起来自己这辈子和公主还是挺有缘的,似乎像是在通过征服女人来征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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